聞言未審。而以定善惡。則是非有錯。而飾辯巧言之流起矣
讒言能起作用,一是疑心太重,二是脾氣太大!
我們接著來看下一句,進入《杜讒邪》這一個重點。杜絕讒言,杜絕邪臣的這些讒言。
【聞言未審。而以定善惡。則是非有錯。而飾辯巧言之流起矣。】
經文當中提到,“聞言未審”,聽取臣子的這些言論、進言,這個“未審”就是還沒有審斷、判斷清楚以前,“而以定善惡”,就非常輕易的論定是不是真實狀況,是不是善、是不是惡了。這樣不去審斷,就馬上下判斷的態度,很可能會造成什麼不良的風氣呢?就是“則是非有錯”,是非有可能判斷顛倒了,“而飾辯巧言之流起矣”,就是這一些善辯、巧言吝嗇的風氣就會興起了。
今天聽了這些言論,沒有判斷它的真實性,那可能就會誤會人,甚至會錯殺了人,錯怪了人,那這些進不實言論的人不就得逞了嗎?這個時候,他知道領導者有不妥當的態度、性格了,他不就趁虛而入了。都用這些“巧言”,“飾辯”,就是很會裝飾言語,甚至邊講都看著這個君王、領導者的表情,看你一聽馬上火氣來了,他就趕緊繼續煽風點火了。那盛怒之下,可能就會下錯很多的決策了,就會怪罪很多的忠臣了。
所以“上有好者,下必甚焉”。上位者不辨是非,喜歡聽這些讒言,底下這個風氣就會愈來愈盛了;假如上位者很冷靜,能分辨忠奸、善惡,甚至於判斷出來是不實的,又能適時的懲罰這些佞臣,那這個風氣它就不會發生了。
太宗曾經接受魏征的勸諫當中,我們一起也學習過的《諫太宗十思疏》,裡面有一句也是跟讒言有關的:“想讒邪,則思正身以黜惡”。想到會有這些讒言、這些邪人的風氣,那怎麼樣來制止呢?“則思正身以黜惡”。自己有很好的修養,很有智慧,就能辨別清楚,然後能判斷這是讒言,這是邪臣,進而罷黜、遠離這些惡人。
所以還是回歸到自己正身、自己修身的功夫。這些讒言能起作用,一來,為人君者疑心太重;再來,脾氣太大。這些讒言,幾句就把情緒統統給調動起來了,聽話有時候要保持心平氣和來聽,才能分辨清楚。一個人能夠不聽讒言,那也是相當有定力、智慧了。
孔子在《論語》當中有講到,“浸潤之譖,膚受之訴,不行焉,可謂明也已矣。浸潤之譖,膚受之訴,不行焉,可謂遠也已矣。”一個人是很明智的,看事情是可以看得很長遠的,表現在哪裡呢?表現在他能判斷這些讒言。“譖”、“訴”,這個都是屬於進讒言的部分。
這一句當中,比喻讒言就像浸潤,就是水在滋潤東西的時候,都不知不覺,它慢慢水分就一直滲透下去。“膚受之訴”,把讒言比喻為在皮膚上面的灰塵。大家每天洗澡,皮膚上有沒有灰塵?有。什麼時候沾上去的?不知不覺。所以這個讒言可能就是一次、兩次、三次,不知不覺就受影響了,能完全很冷靜、不受影響,不容易。
有一個故事講到曾子殺人。曾子是至孝啊。有一天剛好有人跑來跟他母親講:“曾子殺人了。”他的母親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,神態自若,不受任何影響,繼續織她的布。過了一會兒,又有一個人跑來說:“曾子殺人了。”他的母親回了一句話,“我兒子不會殺人。”接著繼續拿著梭子織布了。又過了一陣子,又有一個人跑來跟她講:“曾子殺人了。”當下她母親有點驚慌失措了,就把那個梭子扔在地上,就趕緊走掉了,心裡不安了。結果是鄭國有一個人跟曾子同名同姓,不是她兒子。
這個故事是有一個臣子講給他國君聽的。講完了,他告訴國君,“我沒有曾子的賢德,而國君跟我的關係,也比不上曾子母親對她兒子的信任。我賢德不如,信任也比不上,而且講我的人,會超過三個人,那國君到時候您可能就不信任我了。”所以這個臣子借這個故事打預防針。國君您現在把我派出去,最後別把我給砍了。您不能聽信旁邊那些讒言。最後這個國君答應他了。然後真的發生狀況了,他趕緊傳信告訴國君,您忘記上一次我們講的那個故事、那件事了嗎?國君才稍微有點恢復記憶。不過,後來國君去世了,他的兒子還是聽了讒言,最後這個大臣還是被冷落了。所以不聽讒言不容易。
不過假如你是那個臣子,也別太傷心,“豈能盡如人意,但求無愧我心”。人生盡力就好,隨緣、隨分、隨力,也不要強求,強求到最後可能“借酒消愁愁更愁”。真的沒有機會,沒關係,開私塾教書。是不?您看古人那個時候遇到亂世,盡心盡力栽培下一代,等機緣成熟了,他所教出來的這些學生,又能夠讓整個社會恢復安定。所以進也好、退也好,都是想著老百姓。
恭摘自《群書治要360》學習分享
蔡禮旭老師 2011/9/3 第23集
馬來西亞中華文化教育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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